立春一刻,百草扬天。 不觉年,年已去;不觉春,春已立。 尽管这个春天,突如其来的疫情“冰冻”了十里春风路,但卷上珠帘,孑然的你我他,仍可以围坐相谈甚欢,一起想象那一顿温情的年夜饭。 时常在我身边坐着喃喃自语的,几乎都是已为人父的爸爸们。听着他们谈论家事天下事,总会让我收获幸福,不由自主地为他们如山的父爱点个赞! 闲时,我会走到分控室,探探是不是黎队长在值班。偶遇,我便会坐在他旁边,听他分享“小棉袄”的日常,看着这位魁梧的硬汉,脸上荡漾起无数的牵挂和温情。 起初,在隔离备勤的他,还可以通过手机视频与妻女保持联系,贴心的“小棉袄”总会在屏幕另一端问候:“爸爸,吃糖糖,甜!”说到这,黎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似情景剧中的配音,标准动作! 可提及昨天与“小棉袄”的通话,他不免面露愁容:“她只说了一句‘我要拉粑粑,不要爸爸’。”说罢,黎队叹了口气,镇定自若地说:“嘿,也不记得多少天了,‘小棉袄’可能想我了吧,等疫情结束之后,我要带着她到周边玩玩!”明明是黎队想自己的女儿了,却偏偏口是心非。 这或许就是一名父亲将女儿系于心头的思念表达吧,字句坚定,彰显父爱。 每至睡时,同寝的舍友会高谈阔论,就像大学宿舍里的生活一样,有说不完的话题,直至入睡。其中,有一人的声音,被我称之为深夜谈话类节目《炜炜(娓娓)道来》。 “我的儿子,一岁多,跟我小时候一样闹腾,东跑跑,西转转,窜得像一只小猴子一样,可爱!”“皮蛋今天量身高,又长高了几厘米。”“今天我打电话过去,他比昨天乖一些,多叫了几声‘爸爸’,嘿嘿!”……在“节目”中,刘炜谈及最多的,就是他的儿子。 这便从抗疫的日常里,寻得了几分令其欣喜的趣味。 前天晚上,他在夜话里的语气变了,一改往常的欢悦,心怀愧疚地说:“老婆告诉我,皮蛋到三只兔子的草坪玩耍,他没有活蹦乱跳,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小道上,手指着围墙,咿呀自语‘爸爸,爸爸’,好像在表达他知道我在高墙内工作。”说罢,他哽咽住了。 这也许就是儿子与父亲心有灵犀的相思之举吧,言语简单,尽显温情。 黑云压城,城中人的眉毛更显漆黑。大家的心情都有点暗、有点苦。 漆黑一片,亦有斑斓味。 与我搭档值大夜班最多的,非卢建勇莫属了。寂寥的深夜,我会向他倾诉不快,请求指点迷津,他会与我分享初为人父的喜悦,哪怕是宝宝的哭声,也会让他兴奋! “拨通电话的时机太难把握了。如果儿子睡了,打过去便是关机的。”卢建勇常常无奈地说。然而,在一次大夜班中,他变得神采奕奕,说话的声音也激越了,那是在拨通电话后。“我听到儿子的声音了,更洪亮了!我再见到他应该也壮实了吧?”他兴致勃勃地讲着,眼角的鱼尾纹与两鬓的银丝,异常夺目。 可话锋一转,他又忧心忡忡道:“我老爸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待久了没法去公园转悠,还是原计划于月底的身体复查没去成,等早晨下班了我要打电话问问。”一通关于儿子的电话,让为人父、为人子的他喜忧参半。 这应该就是一个男人身兼数职的责任吧,细节之处,满满真情。 无论是为人父的言谈举止,还是为人子的思虑担忧,处处都使我为之共情。不禁让我想起父亲,想起这些年来,不知何时,早已疏于联络。 于是,我立即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喂?”那头却传来母亲的声音。 “喂,妈,女王节快乐!”我笑着说。 “谢谢儿子,加油!我和你爸在家都好!嘿!可别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我愣了片刻,恍然大悟。 “妈,请替我转达:爸,生日快乐!等我出去了给他补过。”我匆忙挂断电话,心有余悸,满是惭愧…… “生命中有些邀约不容忘记,我已经答应了你,只等,只等这雾散尽。”席慕蓉的这几句诗,恰是此时坚守在封闭执勤岗位上我们的心声,因为我们始终相信:疫情不退,警察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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