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马甲是老马的工作服,他平时负责垃圾清运工作,微薄的收入勉强糊口,父子俩相依为命,住在两居室的廉租房。老马不止一次教育儿子:人穷志不短,要懂得感恩社会。 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小马将老马的话当作耳旁风,总是冲着父亲大吼大叫。 老马每天起早摸黑,蹬着垃圾运输车,走街串巷扫街拾垃圾,他弯腰驼背的身影风雨无阻。垃圾车后面挂着一个蛇皮袋,收集着塑料瓶、易拉罐等可回收垃圾。 整天游手好闲的小马谈了个女朋友,他答应她买新房后就结婚,因此逼着父亲给二十万元首付款。老马说:“我没钱,希望你将来有出息,比我强。” 小马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一辈子跟垃圾打交道,我都丢死人了。” 老马说:“我挣的是血汗钱,不偷鸡摸狗,不投机倒把,咋丢人啦?” 小马说:“谁听你讲大道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存款全部捐献给疫区居民,让志愿者赠送爱心菜。咱家本来就泥菩萨过河,你这个‘土鳖’冒充‘土豪’!你说我母亲难产死了,要是她还活着才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老马说:“你都知道几万块钱全捐了,哪还有钱。我死后骨灰都是你的,有钱能不给你吗?” 因为工作时突然晕倒,老马被工友送到医院急救。宅家打游戏的小马接到电话,让他赶紧去医院探望,可能是最后一面。小马说:“人都要死了,医生都救不活,我去有啥用。我随你们怎么办,拉到火葬场烧了,直接埋到公墓。” 老马长期身处脏、累、险的工作环境,不幸猝死,抢救无效。环卫公司给小马送去抚恤金和丧葬费等,有五位数。电视台记者报道该事件后,社会各界纷纷自发捐款,捐款金额猛增至六位数。 小马一心想筹钱买房,在翻阅家中值钱财物时,意外发现一份字迹歪歪扭扭的遗书:我们父子一场,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当年你是病婴,被丢弃在垃圾桶里快断气了,我于心不忍收养了你,收养证明也在这个包裹里。为给你治病,把你养活,我这辈子没结婚,人家都嫌你是拖油瓶,是药罐子,可是我认为,既然来到世上,没人能剥夺你生存的权利。万一我不在了,你要自食其力,莫做月光族,我的身体也不好,死后你把我的骨灰埋进路边绿化带。 捧着橙色马甲包裹的骨灰盒,小马的泪花一朵朵从脸颊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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