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耕时节,这时的农村,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虽然我没能到农村去亲身感受一下春耕春种,但每当我在电视上看到农家的兄弟姐妹们,在田野里耙田育秧、扯秧运秧、抛秧插秧,热闹非凡,便受到了深深的感染,由此想起插秧的种种往事,格外开心。
在我的印象中,每年春天,布谷鸟一叫,插秧就开始了。插秧,是水稻生产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可直接关系到水稻产量的高低。所以,农家人每年都非常重视插秧,把它当作一件大事对待。中小学时期,每年春耕时节,学校放农忙假,我都会回到生产队参加劳动。劳动内容,少不了插秧。参加工作后,我在党政机关工作期间,多次参加工作队到农村支援春耕和双抢,也少不了插秧。插秧于我,是非常熟悉的劳动项目。 表面上看,插秧似乎很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插秧时,手脚并用,左右开弓。左手抓着秧把,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把秧苗从秧把里一小束一小束地分拨出来,右手则从左手接过一束,迅速插入泥土里。在这个过程中,插秧人低腰拱背,面朝田水背朝天,一下接一下,重复进行。我刚开始插秧时,插几行就腰酸腿软。经过时间的磨炼,渐渐就习惯了。那个年月,一个正常的农村劳动力,一天能插半亩以上的秧田,而我最多只能插两分多。 插秧是要讲究技术的。首先,插下的秧苗,行距和株距都要合规格。如果行距和株距过窄,秧苗通风不畅,会影响其生长;如过宽,则浪费土地,株数不达标,影响收成。当时,宣传得最多的“八字宪法”:水、肥、土、种、密、保、工、管。秧苗的行距和株距,就是体现“密”的精神,主张适当的小株密植。其次,分秧必须相对均匀,每一小束秧苗的株数有一个大体的规定,水稻品种不同,株数也不同,早稻、中稻、晚稻的株数也各有不同。再次,秧苗插下后,必须“站”得稳,不能东倒西歪,更不能浮出水面。插秧人每插完一行就要后退一步,退步时就会留下一个脚印窝。如果把秧苗插到脚印窝里,秧苗的根部得不到足够的泥土来包护,就会“站”不稳,甚至浮出水面。所以,退步后,必须把脚印窝抹平再插,秧苗才能“站”得稳。 插秧,是一项强度大且艰苦的体力劳动。插一天秧下来,筋酸肉痛,十分疲惫。插秧一般都是在天气较热的日子进行,还要承受高温的炙烤。有不少男劳动力,插秧时,上身只穿一件背心。一个季度后,身上除了留下一片背心形状的白皮肤以外,手臂、肩膀、颈膊等都被晒得黑黝黝的,有的甚至脱了一层皮。 插秧,是对人的意志、毅力、耐力的一种磨炼,是一场精神上的洗礼。经过多次插秧的锻炼,我不断加深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认识,深刻领会到“一粒粮食一滴汗”的真理。使我对劳动者更加敬重,确立了劳动光荣、劳动伟大的思想观念。记得有人曾为插秧赋了一首诗,诗曰:“手把秧苗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这首诗启发教育人们认识到人生的许多哲理,对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 随着农业机械化的迅速发展,插秧机的不断普及,人工插秧也在不断减少并逐步消失。但插秧必将被载入农业生产史册,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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