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山镇地处来宾市兴宾区最南边,面积不大,人口不多。因工作需要,我行走在五山的各个村屯。她的山水景致、人情世故和特色文化,让我很好奇,每天都想多走走看看,希望能更靠近这片土地,发现她更多魅力。 五山的山特别有灵气。车子行驶在弯弯曲曲的水泥路上,目之所及,每座山的山峰多是圆润而柔美的,大的饱满,小的清秀,少见面目诡异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山峦。山脉蜿蜒起伏,山与山之间似乎有一种心意相连,令人遐想无边。民间常言:看山是山,凡夫俗子也;看山不是山,明白虚幻世界的真谛;看山还是山,则是得道高人。走在五山的田野间,忽然发现自己到了“看山不是山”的境界。静卧在田野的一座山如凤凰展翅,旁边一座似一长须老者在温柔守候;山顶一条苍龙似有飞天之意,却又回望谷底的清泉;两座似夫妻般举案齐眉的山之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柚子树,开着一簇簇白色的花,花间一座峰峦奇异的小山似他们乖巧的孩子,在聆听来自大山的低唤......同车的黄哥笑着说,风水先生就是如我这般解读大自然。 五山的水柔美而丰富。三利水库滋养着这里的人,也滋养着在这落户的花鸟鱼虫。乘着几根大水管绑成的竹排,随着柴油机的启动,体验乘风破浪的感觉。迎面袭来的凉风带着淡淡的青草味,白鹭张开它们美丽的翅膀,迎着蓝天展示曼妙的舞姿。水面延伸之处,是绿树掩映的村屯。当地的房子大多是近年新建的,最显眼的是各个村级综合服务站。综合楼、篮球场、舞台、健身器材,在村边安静立着。到节假日,出外打工的青年回来了,打球的、跳广场舞的、唱歌的,大家都从家里出来参加各种活动,这里就会很热闹。 水库的水很清澈。以前很多人在水库养鸭子,搞网箱养殖,投放的东西污染了水源,那时候水黄黄的。这两年国家在五山划定了湿地公园建设范围,现在的三利水库生态环境越来越好,各种漂亮珍贵的水鸟都在水库的小岛安了家。村民在水库边种花种树,守护着自己美丽的家园。 从藤弄大官庙流出来的清泉是最醉人的。沿着通往大官庙的台阶,来到一个开阔处,在榕树脚下拐弯向下走,穿过一片竹林,就会看见一潭深渊。那水真蓝啊!潭水深不见底,据说通往地下河。水源从大山脚底沿着暗河绕到山外,形成两个浅浅的水池,出水口有小小的漩涡,水流淌在碧绿柔软的水草围成的小溪里。各种鱼儿游来游去,山谷里没有一点喧嚣杂音。小溪边上开着红的黄的白的花,阳光散落在水面折射到花丛中,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自带天使般的光环,格外耀眼。 五山最与众不同的当属村边、岭上、山顶随处可见的祠堂。这些祠堂或画龙雕凤,或红砖碧瓦,别有一番气势。每年清明节,集体开展祭祀活动是当地很重要的事。大家一起扫墓一起烧炮一起吃饭,说一说村中正能量的事,大家听得开心,心里也有了想法,想好开春后自己该做的事。 谷塘村委是我们去得最多的地方。该村的综合服务中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办公楼前是一片菜园子,里面迎风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右边是一个池塘,池塘边是一个小花园,中间有一个四角凉亭,弯弯曲曲的小路从凉亭向四周延伸,两边怒放的野牡丹、三角梅下面静卧着几只刚从池塘戏水上岸的木鸭。左边是一个亮堂堂的舞台,“村史博物馆”就在舞台旁边。打开博物馆的门,里面陈列的东西让我们眼前一亮。有风车、石磨、鱼篓、蓑衣、禾叉,还有《毛主席语录》、像章、扩音喇叭,大多是我们小时候见过的老物件。最显眼的是右边墙上张贴着的历年谷塘村民被各大院校录取的光荣榜。 我感觉接触的五山人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们不争不抢不浮躁,朴实而本分,乡音不改,同乡一经相遇立即亲如家人。三个月的旅程,我一直在寻找这种气质形成的答案。 在止马村口,建有一座镶满鲜花的拱桥,桥头有一个红军牵马饮水的雕塑,旁边竖着两块牌子,一块是对止马村的介绍以及当年剿匪英雄人物的故事叙述,另一块是考上大学的孩子受到表彰奖励的公示。村委会主任说,五山人爱读书、尊重知识,前段时间村里给大学生开了欢送会,村里读初中、高中的孩子都参加了,目的是给他们树立榜样,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 五山人有着与生俱来的红色基因,老一辈对后生口口相传,要听党的话,自力更生努力工作是对家里最好的贡献。解放至今几十年,五山的各项工作很少落在全区之后。当年,村民赶着牛车装满粮食在粮所排队缴公粮的场景被树作典型,近年,五山各项工作指标也是一直排在全区前三位。看到政府门口的LED屏幕在滚动播放喜报,我们感觉惊奇,五山派出所和我们一起下村的小李却视为平常。他说,五山一直是兴宾区犯罪率最低的乡镇。 这几年五山出了蛮多在兴宾区乃至来宾市都数得上的名人,其中两个最具代表性的,一个是周罗村的罗黎明,另一个就是兴联古村的陆宝兰。扎根古村的退休“厅官”陆宝兰,在一个特别的日子接受了我们的拜访。1997年从自治区农业厅退休至今,他一直坚守在古村,带领村民连片种植红心柚子,还开辟了一片几百亩的葡萄园,帮助村民实现脱贫致富。他刚去北京接受了中央领导颁发的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的嘉奖,跟我们聊起这些年的努力,经受的压力,取得的成果,他语气平缓,没有一丝炫耀。 五山的山水之美,人文之精神,民族文化的传承,在解读的过程中,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也许,再次爬上那座最高的山,蹚过那条最深的河,穿过时间和空间织就的长廊,我会对五山有更深刻的了解。 期待跟五山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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