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宁静的石巷。
东乡河哟门前过, 潺潺流水泛清波。 岁稔年丰圆梦日, 乡村振兴唱新歌。 传统村落看洛桥, 山美水美景宜人。
A.原始石屋聚智慧
九曲百折的东乡河,从金秀瑶族自治县新村水源地一路向西蜿蜒,穿越村庄、沟谷,与百崖槽溪水汇合,流经武宣东乡、三里,于勒马埠锁头山汇入黔江。河中形状各异的鹅卵石被搁浅在陆地上,或椭圆形或方形或梯形,颜色以棕红和深灰色居多,也有白色、灰绿色。它们饱经浪打水冲,不规则的棱角被磨损得干净光滑,形成纯天然的建筑石材。 在位于武宣县东乡镇东北部的洛桥村,可以看到不少具有年代感的石屋,从基石到屋顶,均由鹅卵石垒砌。鹅卵石表面光滑,用来建造房屋堪称奇迹。“村子临河而建,村民就地取材,从河道、河滩捡来鹅卵石后,用灰沙垒砌而成。”现年83岁的村民梁运中介绍,建房屋时,把鹅卵石垒砌成“品”字形,一块压两块,交叉连接,缝隙用灰沙填满,从墙基起砌至1米平窗台高时需停工,待灰浆干固后再垒砌。难度最大的要数砌墙角,一块石头从墙基垒砌至屋檐,交接处左右相互牵扯,咬槎砌筑是关键。 “石头房子冬暖夏凉,舒适宜居。”梁运中说,石头屋多为石木构架,承受屋面及楼层的荷载,纵使历经百年风雨沧桑,仍是当年的模样,一层层铺叠着,整齐而结实。 以前,洛桥村尚未修路,村民进出不便,只能靠山吃山。后来,村子修了路,与外界的联系逐渐增多,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或搬离,只有几名老人尚居住在此。他们在村子里居住了一辈子,如今坚守在这里,过着简单朴实的生活,就像在坚守他们的一生。 多民族文化和广袤的大自然孕育了独特的石头民居风貌,2015年4月10日,洛桥村被列入第一批广西传统村落名录。
▲古老而独特的石屋。
B.农耕水辗恵民生
梁运中家住林荫茂密的古树之下,房前屋侧,渠水淙淙,景色宜人。他告诉笔者,很久以前,梁家的祖宗从金秀桐木镇、象州水晶乡龙团村辗转至此,发现这里水源充足,土地肥美,环境颇佳,便决定在此立足安家,至今已繁衍17代。梁家多数男子都是能工巧匠,他们用一双双灵巧的双手耙坡造田,就地取材盖成石屋、铺成村路,在荒野中建起温暖的家园,直至建成有一定规模的村落。 梁运中指着屋前不远处一堵孤立挺拔的石墙说,那是他的爷爷梁之成留下的水碾房。清朝末年,梁之成在东乡河上游不远处修建石坝蓄水,引水做水碾,碾房分为3层,底层为水车,一层为石碾,二层为磨房,为方圆十里的百姓送去方便。谷子经过泥磨脱売后用石碾抛光,煮出来的米饭软糯可口。水碾每次可加工100斤谷子,村民给1斤大米作为报酬。梁之成去世后,梁运中的父亲子承父业,水碾吱呀运转,一直碾到上世纪70年代末,水碾完成历史使命,才换成柴油打米机。 C.古老院落传乡音 梁氏武魁堂,是洛桥村标志性古典建筑,为清光绪二年(1876年)丙子科武举人梁在卿故居,建筑面积3000多平方米,由梁元金始建于清嘉庆四年(1799年),落成于下元八运道光八年(1828年),周边老屋相连接约有60多亩,四合围院式建筑。故居大门一侧置有一块供人闲坐的方石,梁运中说,石头原是梁在卿的练功石,重约180斤,原本还有一把古刀,重约120斤,一般人拿不动。 弓、马、刀、石是晚清武举人训练的重要项目,每天操练是梁在卿的必修课,他用两手抽起练功石,手抽石墩齐腹旋转360度,而后绕场走一圈,随后“蹬、蹬、蹬”地登梯上二楼又下一楼,即使训练强度很大,也可以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 武魁堂前有一块“那造”地(现已为那造田垌),是梁氏家族的练功场。在这里,梁在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招一式,必下功夫,兵器“叮叮当当”不绝于耳。梁在卿的堂侄梁子贞,骑马射箭百步穿杨,名声大振,时有一名县官路过屏息观看,连连称奇,鼓励他好好练习,以后带兵打仗,为朝廷效力。而今,曾经的武举人,皇帝加封、乡绅道贺、锣鼓喧天,已成为过往。 梁氏子孙绵延至今200余年,后裔有800余人,其中侨居海外29人,研究生6人,考上大中专学校60余人,现今在堂内常住后裔约百人。家族分支整体外迁及散落定居在全国各地亦有百余之众,可谓人丁兴盛,叶茂枝繁。 在这古老的石院里,乡音乡俗一代一代地传袭着。村民之间年龄与辈分差别很大,有的白发老人还向一顽童喊“爷爷”,真是妙趣横生。这里的人敬天祭祖,不忘根本。多数先人的墓前都立有石碑,记录先祖艰苦的创业史、高尚的道德观以及敦亲睦邻的好风尚。平日,堂院老人都会到大门外闲坐聊天,怡然自得。关于梁在卿的故事,一直在梁家子孙中代代相传。
▲ 洛桥村头。 (覃志兵 摄)
D.和光同尘“母子榕”
梁氏武魁堂门前有一张半月塘,右侧有一棵300多年的古榕,主干如清癯筋健的长者,以繁茂婆娑的枝叶招来飞鸟,吸引游客驻足,成为村头一道靓丽的风景。每当山风过处,枝叶便随风摇曳,悠然自得;狂风暴雨时,它好似愤怒或是悲伤,似乎在与恶劣天气抗争。 古榕的胸径有1米多,粗壮的躯干分出三杈枝柯,绿荫如华盖。常言道,树大招风。数百年来,这棵榕树难免于风撼雨摇,电击雷打。也许是自然的威力,其中一处巨枝已被断折,横断面呈炭化迹象。即便如此,大榕树仍岿然不动,余下两枝直向半空中伸展,如游龙似走蛇,婀娜多姿,枝叶蔓生,似有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锋芒气势。古榕往往伴随着村落长大,览尽社会风俗和人情世故。 至于那根断枝何年何时断折,村里没人讲得清楚。梁运中介绍,他爷爷梁之成在世时,这棵榕树就已是参天大树,大树杈早已断折,大概是榕树越长越茂盛,以至于枝干难以承受而毁于大风。 距古榕树数米处,几株小榕树簇拥在大树下,其中一根碗大的树干紧贴古榕躯干而过,新老枝叶融为一体。梁运中推测,粗大的古榕应为母树,小树干为子树,是母树盘根错节在地下天长日久衍生的第二代。大小榕树相依相伴,如儿女坐在母亲跟前,认真倾听母亲讲述逝去的故事,因此也称为“母子榕”。 数百年来,古榕为小村庄把着门户守着风脉,鸟鸣啾啾,虫声唧唧,村民世世代代受荫庇,在树下生产生活,纯朴善良,人才辈出。现如今,古榕树正以独有的身价和容颜,向天南地北的游人吐露它的绿意和神秘。由于古榕历史悠久,象征着延年益寿,不少村民常到树下祈福。
E.人景相融新画卷
洛桥村地处偏僻,古朴、悠远、宁静,是它给人的第一印象。走进小村落,古树森森,山高水远;绿意盎然,山花遍地;猪哼牛哞,炊烟袅袅,一派温婉的江南富美乡村景致,使人心旷神怡。这座村落居于高山之麓,隐于群山之间,位于东乡河畔,掩于竹林古树群中,恢弘气势里呈现出朴素大美,人、村、景三者和谐相融。 时光如白驹过隙,朴实勤劳的村民早已将泥土路铺设成水泥路,村中小渠,流水淙淙,一幅原始生态美景,给人留下无限美好与安宁。在明清风格的石屋之间穿行,踏着油亮的青石板路,石房石院、石阶石巷、石柱石磨,处处凝聚着村民的智慧和汗水。现在,这些饱经岁月且富有艺术美的“展品”,已变成“活着”的石文化奇观,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中焕发不可复制的美丽容颜,殷殷守护洛桥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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