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岁序更替,冬天如期而至。冷空气像一把无形的手,将冬天的景色一笔笔描绘,把山川雕刻成壮丽的水墨画。雪是冬季的小精灵,是冬天的重要标志,与来年的农业生产有着紧密联系,正所谓“瑞雪兆丰年”。 我生活的这座华南小城,看雪景早已成为一种梦想,玩雪更是一种奢望。因此,每当冬季来临,那场藏在记忆深处的大雪总会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40年前的那个冬天,我正在县城读高中。进入寒冬以后,气温持续走低,一天比一天寒冷。我穿上最厚的御寒衣服,仍觉得身上冷,耳朵、手、脚都生了冻疮,让“寒窗苦读”更加名副其实。临近期末考试的一天早上,天空阴沉沉的,小雨纷飞、寒风肆虐,把窗外的树吹得摇曳不止,仿佛在炫耀它的强大威力。 彼时,我们正在教室里紧张地进行期末考试复习,老师在一旁给我们解惑释难。虽然门窗已经关得严严实实,但冷气还是从窗缝渗透进来,御寒的衣物将身体紧紧地裹住,依旧难以抵挡。大约9点左右,天突然阴沉下来,仿佛夜幕降临。窗外,寒风猛烈地撕扯树木。紧接着,天色渐渐变亮,大风推着黑云缓缓南移。雪花开始徐徐飘下,先是一片片,后来越来越密,如芦花、似柳絮,又像轻悠悠的鹅毛,很快就把整个校园装扮成洁白的世界。 突然出现的美丽雪景,让我们十分惊喜。教室里顿时出现了一阵躁动,同学们或小声议论、或由衷感叹。老师停止了讲课,也被难得一见的雪景吸引。他示意我们,如果喜欢可以出去玩。大家早已忘记了身体的寒冷,先是到窗口边或走廊上看雪景,后来干脆走出教室跑到室外去玩雪。其他班的同学也忍不住了,纷纷成群结队,加入玩雪队伍。有相机的人,忙着捕捉雪景,而没有相机的我们,只好把雪景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或记到日记本上。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雪终于停了。树木披上了银装,树枝被雪压弯了腰,地面铺上了一层白色地毯,整个校园一片白茫茫。我们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许多同学不禁感叹:“这是我人生中看过最大最美的一场雪。” 小时候的记忆里,家乡的冬天经常有雪来报到。细密如盐的雪飘下,房前屋后变成白茫茫一片,后龙山上的树上结着晶莹剔透的冰凌,给家乡的冬天增添了许多趣味。然而,自从下了那场大雪后,便很少能看到雪景了,下雪的机会也越来越少。近10多年来,不断出现的极端气候让雪景成为南方的稀客,玩雪也变得更加遥远渺茫。有些人不辞辛苦到数千里外的东北去过雪瘾,更多的人只能在电视或手机上欣赏银装素裹的美丽景色。 与童年记忆中的冬天相比,如今的冬天早已变了模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像40年前那样漂亮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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