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底,刚过完80岁生日的姨妈因病去世了。从得知她病重到离开,虽有两三个月的时间缓冲,但听到她离世的消息,我依然难过不已。姨妈待我如亲生女,她的离去,不免让我内心空落落的。 妈妈有八个兄妹,姨妈是家里的老大,妈妈是老二,所以,她是我唯一的姨妈。姨妈嫁到了隔壁的大岭村,妈妈其他三个妹妹全都远嫁外省,平时难得回来一趟。如此,便只有姨妈和我们家最近。姨妈经常联系我,我们的关系很密切。 姨妈家门前有一大块地,地宽泥肥,勤劳的她喜欢种各种水果蔬菜,水果有荔枝、龙眼、黄皮果、柿子,蔬菜除了平时吃的各种辣椒、青菜,还有芋头、南瓜、节瓜、丝瓜、玉米、红薯、紫薯等。为此,我们都特别喜欢去姨妈家。 每年荔枝、龙眼成熟时,姨妈就打来电话,叫我们去她家摘果。金灿灿的黄皮果挂满枝头,唤我赶快过去品尝品尝;柿子熟了没人摘,也叫我们拿麻袋去装回来;更不必说堆满房间床底的节瓜、南瓜、红薯,以及房后菜园绿油油的蔬菜辣椒了。姨妈总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让我们去她家玩。每次到姨妈家,总能顺手带回各种“土货”,像极了我回娘家的样子。 随着姨妈年纪渐长,她似乎联系我更为密切。她特别喜欢逛街,但凡遇上圩日,只要她有空,便常从村里乘坐三马车出来采购。姨爹还在世时,有好几年腿脚不便外出,姨妈每次出门都要去超市给他买好吃的带回,顺便买点菜。手机快没话费了,常常一个电话打给我,问我有没有空过去帮她交话费;有时等不到顺风车,坐三轮车回家要15元,她有点舍不得,便叫我有空送她一程。 只要我有时间,便也随叫随到。到了姨妈家,我常跟她和姨爹聊天,听她数落姨爹的各种不是,每次都要唠叨一个多小时。我宽慰几句后,又劝姨爹“男人不跟女人计较,姨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生几次大病,还不是她在身边照顾你,她唠叨你就当听讲故事就行了”,姨爹听后只是笑笑。姨妈发完牢骚心情似乎就好了,说:“现在就只有你愿意听我唠叨,表哥表姐她们个个都忙。只要我还在,你要经常来我家玩。”然后便看看家里有什么“土货”,又捎点让我带回家。 如果一个月没见,姨妈便会打来电话,询问我的工作、孩子和父母的情况,简直像我妈一样“黏人”。这样一来二往的悄然过了十几年,我已经习惯了有她的关爱。 前几个月,听表哥说她检查出肾和肺不好,已经癌变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好的姨妈,怎么也得这样的病。每次打电话或者去看她,她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总宽慰她“人老了都有点不舒服的,别担心”,然后转过身去,眼泪像珍珠一样滴滴答答落下。如今,姨妈去了另一个世界,但愿那里再没有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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