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幼年的足印。”我常深情地唱着这首老歌。 淡紫素雅的苦楝树花谢了,夏天就到了,童年的夏日故事随即浮现在眼前。 水塘的虾子 小时候,家乡兴宾区高安乡高安村前,有个宽阔的清水塘,成了我们孩子的游乐场。五六月时,如哪天清晨闷热有雾,塘里的虾就会大闹起来:它们游到塘边水浅处,拥挤地停留着,或围挤在塘中大小石头露出部分的边缘。早起的老人或洗衣的妇女看到,便知是虾子闹了,会兴奋地高喊起来,迅速回家带上人、泥箕、小网赶到塘边。很快,南北长约两百米的塘边,男女老少捞虾者越来越多,气氛变得热闹起来:赤着脚、卷着裤腿的人们,或在塘边捞,或在水里捞,双手、泥箕、小网等都成了捞虾工具,虾子不断被放进各家的水桶、脸盆、饭盒里,欢笑声、交谈声阵阵。而虾子呢,似乎很喜欢凑热闹,不断游向塘边、人群,乐意“被俘”。等太阳升起了些,孩子得上学了,大人得到田地忙活了,塘边才慢慢安静下来。 那时捞虾的欢乐场面,虽无法留下任何影像,却深深印在我的心底。捞虾那天的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都会飘出虾菜的香味。在物资匮乏的岁月里,这水塘里的虾子,宛如大自然慷慨的馈赠,滋养着无数家庭。 山坡的菌子 村后的山坡,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天地。松树、杉树、茶子树郁郁葱葱,地里玉米、黄豆、花生也绿油油一片。长着松树的地面,炎热天气的雨后会有松菌长出。那些松菌,像一把把缩小版的雨伞,色泽鲜明,菌盖呈褐色,菌柄为白色,上面分布纤维状的茸毛鳞片,菌肉白嫩肥厚、质地细密,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松树下,随处可见翠绿的捻子树,一群挎着篮子的兴奋少年分散着寻捡,他们走过这坡又走过那坡,篮里的菌子变得越来越多,欢声笑语一路播撒,和阵阵鸟鸣声互相应和着。天空是那样湛蓝,云朵是那样洁白,我们期盼能够多捡到刚出土、菌盖尚未张开的松菌,这样的菌最好清洗,口感最嫩最甜。村后的土山坡,是我们放牛、割草、砍柴常到的地方,哪里菌多,自然心中有数,也总是满载而归。 家乡的山岭,是我们成长的一方天地,捡松菌、找捻子、玩打仗……都常在山岭上演。我们的童年记忆,早已化作深埋在山岭泥土里的种子,长成一棵棵苍翠挺拔的松树。 如今,回想起年少的往事,内心便会变得格外平静,对故乡山水,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与思念。我总会轻唱起——“几度山花开,几度潮水平,以往的幻境依然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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